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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信哪里人

陈有信哪里人

指间的太阳,全文 急求!!!!!雨是斜斜地下下来的,不是一片片、一滴滴,沈得天觉得像些冷冷的刀,一点一点割脸上的肉。这地方就是这样,上午还晴空万里,是初夏的那种晴和天气,可转眼间就黑灰了,天地像被人抹了烂泥,然后是冰雪雹子,天地就成了个大冰坨子了,冷得人起颤颤。

那时候得天软在草棵子里,睁眼看去,天地一片的黏糊。他抽出手揉了揉眼,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些,可眼前千真万确就是那样,一片的黏糊。本来草地就那么个境况,何况得天他们饥了几天,身体软绵得像些烂草,冷风吹吹就歪了倒了。

他想,不行,我得站起来。得天就那样,很迅速地站了起来。眼前万朵金花在飞。他稳了稳,没让身子再歪再倒,然后朝霍一耘那点了点头,一耘他们只是团糊影。他想他们不会也跟他一样倒下吧?不能呀,千万不能,这地方倒下后爬起来的可能性很小。

“哦!”他听得一耘很响地哦了一声。显然,他骤然站起让他们吃惊不小。

“你哦什么?”沈得天淡淡地说。

他知道他们吃惊是为什么,他们以为他那个了。在这里倒下去就等于玩儿完,没人能站起来。

“我以为你那个了。”霍一耘淡淡地说。

得天挤出个笑来,“那么容易。嘿,我只不过绊了一下。”

几个伢还真往得天倒地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们摇了摇头。

得天说:“反正是!”

“我骗你?我还骗你?”他说。

六天前他们几个伢被分到了收容队,那时候红军还没过草地,他们还不知道草地不草地的事,那时候他们在毛儿盖,首长找到他们几个。“哎哎,你们跟欧喜洋团长去。”几个伢就跳起来了“噢噢”了亮声亮气地叫。他们知道,跟欧团长去有重要任务。欧喜洋什么人,红军里大名鼎鼎,就几天前腊子口那一仗,欧喜洋冲在最前面,大刀挥去,几个人头就沿着坡球似的滚,翻滚出几条鲜红,后来那鲜红就挂在了欧喜洋的胸前,是一朵耀眼的大红花呀。英武哇,威风呀。跟这种人在一起连自己也风光,再说肯定会有重要任务呀,不然怎么让欧喜洋出马?

他们见到欧喜洋时那男人脸上并没太多昂扬,甚至有些灰灰的颜色。

欧喜洋嗓子有些沙哑,那时他站在毛儿盖不远的一座草坡上,从那能隐约看见那条路上厚重的杂乱的印迹,那是队伍过身时踩出的,那条印迹牵去老远,一直扯到那灰蒙蒙的地方,据说那里就是神秘的草地。草坡下,一匹马在那吃草,摇着乱草似的尾巴。

欧喜洋就站在那高处,风送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

“草地上没有敌人,连鸟都难找到一只。”欧喜洋的第一句话叫几个伢愣住了。

没敌人那叫什么?

“我们队伍任务艰巨。”

伢们想不出还有什么艰巨的,没敌人艰巨个什么?他们泄了气。

“把枪放地上。”他们听得欧喜洋这么说。

几个伢就愣住了,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按欧喜洋说的做了,怎么办呢?现在欧喜洋是他们的头,一切听他的。只霍一耘不肯,他把那枪攥得紧紧。那杆枪登才得来不容易,那是他爷拿命换来的汉阳造,霍一耘跟了大伯山里打猎用的就是它,入队伍也用的是它,跟了他五年了一直没离身,像他的身家性命一样。霍一耘不肯交出枪,抱着那枪支着下巴,眼里白多于黑朝天翻着。欧喜洋过来朝霍一耘凝视了片刻,咧嘴笑了一下。“好吧。”他说。有人把那些枪收拢来,扎了,放在那马背上。马背上还有两大包青稞。马是军团长的,得天认得那马。有一回马倌生了病得天派去给军团长养了半个月马。

“我们的任务艰巨但很有意义。”欧喜洋的声音高亢有力。

“也许我们能有一个团哩,这难说。”他说。

“草地上容易迷路。”他说。

后来他们就开始了行军,收容队里除欧喜洋五个壮汉,还有医护队的人——两个医官、八个女看护,再就是得天他们了。他们往茫茫草地走。走走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回事,阳光还灿烂着,突然就叫一只什么手撕了,把黑灰的东西漫天撒来。草地里被风搅着雪雨,搅出黑天昏地的一片。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是那样,红军总部都没想到。

收容队本来是为掉队的士兵准备的,但得天他们走了两天还没见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没见着个活人。人见了很多,但都死了。

得天记得见到第一个死去的红军时的情形,那是上午,那时候的草地像初妆的少女美丽动人,在一抹耀眼灿烂中,一团灰黑不协调地闯入得天眼睛。他以为是石头,草地哪来的石头?过去,才看出是个死人,人早僵硬,蜷缩在那像一块石头。他用手拨了拨那尸体,身上起了个颤颤。“啊呀!”他惊出了声。他认出那人,那是楼门村的陈有信,楼门村离得天他们村不远,他熟悉这个叫陈有信的男人,是队伍上一个好佬。在江西苏区时就名声在外,他们叫他不死佬,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把他说成神了。他不是神,打了那么多场仗可确实没叫刀枪近身过。得天想,怎么就在这丢了命了?是冻的饿的,反正痛苦之极,反正不甘心的样样。

得天蹲到尸体旁,他惊诧那双眼,眼没闭着,眼斜斜大睁着地看天,已经灰了的眼里仍能看出那么多的遗憾。

得天说:“千山万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怎么在这倒下了?”

“啊啊”他说,眼里涌上些东西。那只手伸向那双眼睛,他轻轻地揉,两片僵了的肉老半天才合上。

回来的时候看见欧喜洋他们坐在那,那时天已经变了,草地天说变就变,风呀雨呀还有冰雹。帐篷已经没了。欧喜洋带着席登才几个,懒散地坐在草棵上,下巴不住地蠕动。他想这个男人在嚼青稞。

“我看见陈有信了。”他说。

他以为他们会诧异,没有,他们甚至头都没抬。

“噢!”欧喜洋说,“你吃点东西。得天。”

没火,他们煮不了吃食,生青稞难嚼。草地属高原,空气湿乎乎,时风时雨。再说也没有燃料,有那么鸡零狗碎的小树已经被前行的大部队扫荡一空。

“我咽不进。”得天说着,他不知道两天后他会嚼更难嚼的东西。

欧喜洋:“那不行,这是命令!”

席登才把得天扯到一边,“他嘴里什么也没有。”

席登才将那只布袋抖了抖,得天看了一眼,那袋里像装着块硬邦邦的石头,那些青稞,被雨水淋了,成了一些硬团团。得天又看了看欧喜洋,脸蔫着,没有一点英雄的样样。

席登才说,“找到两个活的。”

得天想,那脸色该好些才是的呀?

“没了,快没了。”

“什么?”

“吃食呀。”

得天明白,马上的那两袋青稞随了那匹马陷到稀泥里了。草地上到处是那种美丽陷阱,看去好好的,看去草绿花红。可踩着了人就往下陷,不能动,一动就更深,就很快没了头颈。那匹马想吃青青绿草,才进草地就陷没入稀泥了。连同吴子敬,吴子敬想去拉马,枪在马背上呀,士兵不能没枪。他肯定是那么想的。可连他自己也没了。啊啊,枪!吴子敬那么喊着,跃身拉马,身子立刻陷入泥里大半截。欧喜洋拦住没让人过去。“那是张吃人大口,谁过去谁没命!”他说。

得天他们断了粮米。

欧喜洋到底还是走近得天身边。“伢,”他说,“你真该吃点。”

“我吃不下,石头一样吃不下。”

“得吃几口,走一点是一点……”

得天听出欧喜洋语气里充满沮丧。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们一直给死人抹眼皮,他们埋不了啦,草地上看到的死人起越来越多,草地像个停尸场。

欧喜洋下命令了,只要活的,不管死的。

欧喜洋说得省力气,埋一个人不容易,一消耗就更没力气走路了。

大家好像没大意见,因为欧喜洋说得有道理,他们实在干不动了。只有得天跳了出来,“不能让他们那么!”欧喜洋说:“怎么?”

那边有一具尸体,得天跑了过去。他们看见他蹲下来,他们看见他将手伸过去,把那双不曾合起的眼合上。席登才几个就瞅欧喜洋的脸,欧喜洋朝天空点了点头。哦,当然,得让他们合上眼睛。他那么想。

那时起,他们就做着那工作。是的,不能让他们那样啊,死不瞑目。给死去的红军战士合眼睛,让那些眼睛合上,有些艰难得费些力气。尸体死去数天了,那眼皮撑开僵硬得像块铁。沈得天他们就那么慢慢地揉,将手里那点热气融了那块铁。一边揉一边嘴里叨叨,“走就是好走就是,那边天气要比这地方好还有吃食,睡好吃好。”还说,“放心放心,你的事有我们哩!”慢慢那眼皮才合上了。得天想,我们是不是能走出去天晓得。可这话得说。

登才在给一个士兵合眼皮,突然他抬起头。

“那谁给我们合眼?”登才看着得天,眼里怪怪的,得天也怪怪的。

“噢?!”得天说。

“你看你噢,我说谁来给我们合眼?”

这似乎真就是个问题,不仅是个问题,还是声响雷,在得天跟前炸了一下,他眼里怪怪的,呆了木了站在那儿好长时间。

后来他喊了一声。“不会,不可能!”得天朝天空喊,天空正移来团厚重乌云。那声喊把众人吓了一跳,他们看了他一会儿,没看出异样。

登才咧嘴笑了一下。

“得天哥,你一定要死在我后面。”

得天说:“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登才摇着头,“我知道,我们走不出去的。”

得天就喊出了那四个字。

连鹰鹫都似乎知道他们走不出这片死亡之地,几只鹰鹫开始在他们头顶盘旋。

“它们精得很。”老兵轩尕子说。

“什么?”

“嗅得出死亡的味来,它们专吃刚死了的人的肉。”

欧喜洋咳了一声,他不想让轩尕子说这些。本来就周边尽是死亡气息,还弄那些来让人那个?可轩尕子偏说。说得津津有味。

霍一耘说,“尕子伯,它在你头顶飞哩。”

“鬼打了它眼睛,它瞄到我了。我轩尕子死不了,我是猫命。”

“什么猫命?”

“猫有九条命。”

“是吗?”

“还不晓得谁吃谁呢?这鬼东西。”

轩尕子那话让霍一耘想起了什么。他觉得这会是个救急的办法,他想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事?那会没谁留意霍一耘做什么。大家都忙哩,他们在弄着花。他们把大捧的鲜花摆放在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弄成了一种花坟。远远看去,那些花的坟别致而壮观。霍一耘也割了一捧鲜花,他手一松,那些花摊落脚边。随即小心地把枪举了起来,他扣了扣那根食指,一声响在平坦湿润的地方传出老远。那群鹰鹫战栗了一下,像些撒向天边的豆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只直直坠落下来。

霍一耘拎起那只鹰鹫,那一枪打在鹰鹫的左眼上。

“好枪法。”轩尕子说。

霍一耘嘿嘿笔着,他以为欧喜洋也会那么说。

欧喜洋黑着脸。“没有命令你开枪?!”

霍一耘说:“这没敌人,鬼都没一个。”

“那也不行!”

欧喜洋给了霍一耘一个处分。

“关一天禁闭!”他说。

“等出了草地执行!”他说。

登才想,这算什么处分,天晓得出得了草地不。

异样是那个晚上出现的。

眼看要没了粮米,其实早没了粮米,只是几块鹰鹫肉和些许青稞,得留给那几个伤兵和女人。

他们想着办法。那时候他们软在那,虽然饿得昏天黑地的可也得想办法。

霍一耘轻轻叹着气,他老那样。那杆枪就在他的腿边,他没力气背了,就拖着,他一直拖着那杆枪走,枪托磨掉老大一块。

“要在山里就是一棵草不长也能弄到吃的。”他说。

登才说:“你说梦话呀?”

欧喜洋说:“别说话省些力气。”

“省有什么用,明天没一点东西了。省也走不出这鬼地方了。”霍一耘说。

“那年我爷叫老虎套给套住移不得身。”他说。

大家不声响了,只听得霍一耘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传出老远。

“比团箕大一点的地方。”他说。

“他困了十天,那点地方的草根树皮都叫我爷嚼食了,水不缺,那日子正霉雨天,可没吃食了,跟我们现在样没吃食了……”霍一耘说。

登才坐起了,他朝霍一耘眨巴着眼,“可你爷没死呀。”

“我爷是没死,谁说他死了?”

“那他吃什么?总不会吃土吧?”

“后来他什么吃的都没了,他想他死定了,可他没死成,他看见鸟屎了。”

“鸟屎?!”

“嗯,就是鸟屎。夜里鸟栖在林子里,鸟屙屎,有些就掉在我爷头上,我爷摸一把……他摸到活路了。”

“啊啊……”登才哦着,他眼瞪得老大,“鸟屎呀,鸟屎能摸出什么活路?”

“就是,鸟吃了草籽谷粒什么的。有些没消化了,屎里有。爷就一泡一泡鸟屎找,找来就往嘴里塞。”

“呀那是鸟屎呀。”

“人要活命管那些,现在有那谷粒粒你不吃?”

登才说:“也许会。”

就在那一刻得天想起什么来了,天一亮他就往那些地方跑。他看那一摊摊的东西,从中找出些青稞来。士兵们吞咽那些青稞,也和鸟一样,很多的没消化。大雨一冲,清清楚楚地在那儿。登才似乎也想到这个,他们不约而同到那地方。他们趴在那拈着,屁股翘起老高。一会儿就有了一捧,然后是三捧五捧。

伤员们不吃,谁吃那东西,想起来就恶心。得天本来不想说青稞的来由,登才嘴快,这伢嘴快。他说,哈,有吃食喽。欧喜洋惊得什么似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细伢们从哪弄来的青稞。他眼睛放亮了,欧喜洋的眼一放亮登才就得意忘形把不住嘴了。

大家都听到了。

得天说:“你听登才那张嘴,他鬼打了脑壳。”

他说青稞是从一处地方发现的。“肯定是米袋破了。”他说,他那么嘿嘿笑着。大家都看着他,看得他心虚。鬼哟,他想。这话连自己都不信。正是缺粮的关头前头部队会那么马虎?再说就是破了掉地上了也会一粒粒拈了起来,粒米如金哪。

得天不再说什么了。抓一小把往嘴里塞,一下一下嚼着,他觉得一阵恶心翻腾着从肚腹往脑壳里涌,他强忍住那股喷涌,装出没事一样,咀嚼出一种诱人的响声来。他听到周边一片的咀嚼声。欧喜洋、席登木、霍一耘他们都在嚼着,他们不看他。嚼着,他听出咀嚼声里的一种艰难,可他们咀嚼着。

两个伤员不肯嚼,还有那几个女人。

“走不出去的,我们……”那个伤兵说。

“死了吧?死了吧……”另一个说。

女人没说话,他们闭着眼,他们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那时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饥饿而是绝望。

得天就是那天夜里夹起胳膊的。他变得怪怪的,左手那只胳膊夹着。

伙伴以为他胳膊怎么了,没在意。

他们去草棵子里觅青稞粒儿,一整天得天都夹着那左胳膊,样子怪怪的。草地上灰黑茫茫的净是草,脚下不干不净,踩上去软不邋遢,不舒服不说,重要的是费力气,那么夹着,看着都费力。

“你夹着胳膊?”

“夹着就夹着。”

“样子怪怪的。”

“啊哈。”

得天一脸诡秘。

“我看着都费力。”

“那你别看就是。”

“我是怕你费力气。”

“我不费力气。”

“什么事那么夹着,伤着了?”

“没伤着。”

“没伤着你那么夹着?”

“你别问就是,到时知道。”

“怪怪的。”

“怪怪就怪怪……”

登才就留意这事了,开始他不太留意,就是,怪怪就怪怪,关我什么事?可得天那神情他就不得不留意了。一脸诡秘不说,还透着一种期待。啊啊。登才闭了眼琢磨,他琢磨了一个晚上,就琢磨出一点什么了。他想,那定是个好东西。他们清埋士兵的尸体,难说就能从士兵身上找到点什么。几块银洋,还说不定有金子。登才一拍大腿坐了起来,那时天刚刚亮,一涂红抹在灰褐色草地的尽头。登才料定是金子。陈大通嘴里就有颗金牙,他过去是大梅山里的一个山匪,后来到了队伍上,他嘴里就镶有一颗金牙的。队伍上说不定就有些陈大通那样的人。

登才想,我知道了。得天得了颗金牙。他想。再看见得天时他也那么笑。

“笑什么笑?我笑不出,你看你这人,这时候还笑得出?”得天说。

“昨天轩尕子死了。”霍一耘从那边走了过来,他带来这消息。

死人已经不算什么了,他们见了太多的死人,所以霍一耘的话没太引人注意。但得天却长叹了一口气,他在想,轩尕子不该死的,要能再熬一天两天他就不会死的。轩尕子死了登才你个鬼伢竟然还笑?

霍一耘说:“他合着眼,我想给他抹眼皮,可他眼睛合着。”

“噢!”

“我给他弄了好些花,比别的人多些。”霍一耘说。

得天还想着登才那一笑。“你怪怪的。”

“说我,你不也怪怪的?”

登才把得天扯到一边,“我知道,反正金牙死人也带不走。”

得天眨眉眨眼地看了登才好一会儿。

“什么金牙?!”

“你别跟我装。”

“什么装,有什么装的?”

“那你胳膊那么夹着,我看见你睡觉也夹着?”

得天想不起这跟金牙有什么关系。他皱着眉那么想,想着想着就想起来了。他拍了登才后脑一下,“哎哎,你饿昏头了?你想哪去了?”

“总归是宝物。”

“哈哈!”

“你看你那么笑,我知道是好东西。”

“那是!”

“我知道……”登才那么说着,他没把这当回事,他觉得得天有些可笑。就是座金山给你得天又能怎样?没人能走出这块地方,看样子没人走得出去,金山银山也枉然。你得天那么的让人笑话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让大家看看?”

他没想到得天很坦然,他以为得天会那个。一耘说:“好好,我也要看看。”得天说:“都过来看看。”他们的声音让大家觉得蹊跷,扭头往这边看。欧喜洋不解地皱着眉,那时他虚弱愁闷到了极点。他身边留有那几块鹰鹫肉,还有一些洗净的青稞。那是留给伤员和妇女的。但他们不吃。不吃就意味着死亡,他想他们坚持不到明天的。可他和那些伢们能坚持几天?关键是最后能不能走出这片草地。欧喜洋心里没底,没底他就觉得眼前黑糊糊看不到光亮。轩尕子死了这让他更是万念俱灰。他想,也许他们真的永远也走不出去了。那他最后的努力就是想法死在大家后面,我得给你们合上眼睛,我得给你们筑花坟,我得把这些事弄妥了。欧喜洋那么想着,就听到登才、得天他们的说话声。他想,伢就是伢。“什么时候了还鸟雀一样嚷嚷了。”他脸上打着许多的结,他勉强地睁开眼,就把那些结暂时支走了。然后,他看见得天站了起来,很张扬地摇了摇脑壳。他看见得天伸出左手,往左胳膊里掏着什么。看见得天像掏出个东西来。登才他们凑了过去。

欧喜洋揉着眼,其实那时候草地上瘫坐的人都揉着眼。

起先看见的不是得天指尖的那东西,是得天的那张脸。得天的脸漾起一种什么,得天的双眼聚着异样的光亮凝视自己的指尖。人们看不清得天指尖的东西,但看得清得天的脸。那张脸像那轮才升腾起的日头,透出种鲜亮。

后来,大家就惊呆了。他们聚拢过来,然后就看清得天指尖的那东西了,然后他们眼睛大大的。

“啊啊……”他们有的已经说不出话但都啊出了声。

“啊啊……”他们那么啊着。

是一棵细芽。他们想不透那竟然是一棵青稞苗。这地方常年零度以下,除了那些饱含毒汁的不知名野花野草邪乎地无所顾忌地生长着,还能有别的种子发芽?可那千真万确是棵青稞苗,很茁壮的一根青稞苗。他们就那么看着,没有人说话。四下里静静的,目光像一些绳,缠绕了那根纤细的嫩苗。他们终于知道得天夹胳膊的用意。他用心良苦呀。看着看着有人就从得天那接过那小小的青稞苗,一种力量从指尖流淌到全身。那棵青稞苗在众人间传递,他们都那么指尖捏着,专注地看,没人说话,草地上很安静。

静谧里响起声音,他们看去,声音来自那两个伤兵和女人。

他们看见他们在咀嚼,那是他们咀嚼的声音。欧喜洋努力想看清楚一点什么,可他看不清,他看去是一片的糊影。

后来他就站了起来,胳膊朝那轮艳红的日头挥了一下。他喉结翻动着,他想说什么可没说出声,但人们似乎听到欧喜洋说的是什么,他们甚至听出他的声音很清晰。他说,走吧我们出发。他们听到的就是这声音。其实他们的队长什么也没有说。可他们千真万确听到了那声音,声音异常响亮坚决。

两天后,这群孱弱不堪的人终于走出了草地到达一个叫班佑的地方,他们搀扶着站在那个土坎下,朝那几个目瞪口呆的红军哨兵笑着。他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笑容有些呆傻。

双方都呆立在风里,像些木头。

没人注意霍一耘那杆枪,那枪缓缓地举起,指向天空。霍一耘轻轻扣动那根手指。

“砰!”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把人们扯回到现实里。

欧喜洋拍了拍霍一耘的后脑。

霍一耘朝队长笑着,“我知道,又是三天的禁闭,加上次的一共六天。”

“那好,六天就六天。”霍一耘说。

“我想睡觉,好好地睡一回,六天,正好。”他说。咨询关于老年人黄斑变性问题黄斑变性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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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信大夫郑重提醒:因不能面诊患者,无法全面了解病情,以上建议仅供参考,具体诊疗请一定到医院在医生指导下进行!)

北京协和医院陈有信 琼山中学和文昌中学比 哪个更好? 我是文科生 现在已经高二下学期了 想从文中转到琼山中学。小学弟,你要知道文昌中学之所以是文昌中学自然是有它的底子的,当然,这并不是说琼山中学不好,首先呢,你高二了,文科该学的差不多都已经学完了。7月将近,你现在的目标应该放在会考上面而不是转学,虽然不知道你是否遇到什么困扰而转学,但是你要知道突然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对于自己的学习情况也是会有干扰的,并且,据我所知,在这个学期结束后,你还在文中的话就会迎来总复习,老师们会把高一到现在的课本从新来带你们过一遍,接着就是大量的试题和模拟考试了并且老师们会随时在思源教学楼两侧的教师休息室静候你们带着各种以前的疑问来找他们解答。当然你也许认为我是在说废话,但是,你已经高二了,转学的话你首先会发现你跟你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然后你要努力学会融入新的环境再开始学习,你这样是否有点累呢?学习是要靠自己去努力学的,老师并不代表着什么,如果你不想学习的话有再好的老师也没用,当然,你有可能认为我讲的是废话,嗯……至少我在高三的时候就认为这个是废话,但是,为什么不和已经相处了两年的同学们一起努力向着高中生涯的最后一道关卡冲刺呢?只要你认真努力过了,就算结果和你想要的有些差距,但那也是很令人愉快的不是吗?我想对你说的只有这些,因为我经历过那蛋疼的高三,所以我现在也觉得在高三的那一年是不可缺少的记忆之一,在午后的教室里学习有些倦了便一群人集体去买冰镇的冷饮漫步在那悠长的校道上休憩片刻便回教室继续努力,这种感觉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所以我认为高三虽然有些蛋疼但还是值得怀念的地方。

PS:因为我在文中呆了整整六年,所以对这学校比较感情深厚,另附上两间学校资料对比。

琼山中学:

山中学创办于一九一三年四月十五日。系由民国初年的琼山县县立第一高等小学发展而成。而后又合并琼山县县立师范学校。

一九九二年升入各类大专院校的学生人数突破三百人大关,此后每年高考升学率一年比一年提高。很多品学兼优的学生考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等全国名牌大学,二000年许敏考入北京大学,二000一年何贤超、陈定佳考入清华大学。中考成绩也一直居琼山市前茅;近10年间学生参加全国、全省学科竞赛有438人次获奖。学校男子排球89至91年连续三年获得全国中学生“振兴中华杯”排球赛第二名,在省内比赛也一直居于第二名的位置上;二00一年夺得海南省中学生排球锦标赛冠军,并受海南省教育厅委托,组队代表海南省中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第八届运动会,在排球预赛中以全胜的成绩夺得第一名,在决赛中夺得第三名。创造了海南省中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历届运动会的最好成绩。学校文艺队、歌咏队多次获得省比赛的好名次,在海府地区享有很好的声誉;教师的教学论文、公开课评优课调教也多篇多人多次获全国和省的奖励,显示了高水平的师资实力。学校一九九二年被国家教委收录入《中国名校》一书。学校自一九九三年来,多次被评为海南省文明单位,卫生工作先进单位,勤工俭学先进单位,拥军优属模范单位,中学学德育工作先进集体,获海南省校容校貌建设评比一等奖,全国群众体育工作先进单位,全国学校卫生工作先进单位,全国先进少年军校,五.四红旗团委创建单位、全国精神文明先进单位等。由校团委学生会主办的校报《校园风》于1996年和1997年分别获全国优秀校园社报奖。二00一年五月,学校被海南省人民教育督导室(办学水平综合评估)评估为海南省一级完全中学;被教育部、全国妇联评为全国优秀(示范)家长学校。

琼山中学占地面积80亩,校舍建筑面积5万多平方米,现有56个教学班,初、高中学生3647人,教职工268人,其中省优专家2人,特级教师2人,具有中高级职称的教师占教师总数70%,师资力量雄厚。

文昌中学:

文昌中学始建于1804年,历史悠久,人才辈出。学校位于文昌市文城镇南边的文中坡,毗邻海南省会海口,有海文高速公路直达,距美兰国际机场只约30分钟车程,西南面紧靠文清大道,直通向南中国海岸线,交通条件十分便利。学校占地面积近千亩,在全国中学中排名第二位,建筑面积15万平方米,高标准的教学楼、图书馆、科学馆、运动场、文昌市青少年活动中心、教师宿舍、学生公寓以及文中餐馆,配备有先进的教育教学设施。学校现有在职教师320多人,在校学生5500多人,设有97个行政班。

学校前身为建于清朝嘉庆年间(1804年)的蔚文书院,1908年改设为文昌县立中学,至今已有206年建校历史和102年的中学办学历史。抗日战争时期被迫迁往文昌南阳山区,抗战胜利后搬回现校址。学校创办以来先后有30人次担任校长,现任校长为潘正怀先生。经过历代文中人的艰苦努力,文昌中学已成为一所闻名遐迩的中国名校(1988年评定)。

★邢益育老师被海南省人民授予“海南省特级教师”荣誉称号。 ★许杨柳老师被全国中语会评为第四届全国优秀中学语文教师。 ★胡妍老师的论文《教育的真谛》获中国教育创新研究院、中国教育创新杂志社主办的第一届“中国教育创新研究与探索”论文评比一等奖。 ★张永炳老师的教学课例《高中生物新课程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初探》荣获中南六省区生物教学课例评选一等奖,并被中国教育学会生物学教学专业委员会、人民教育出版社评定为国家级一等奖 。 ★佘杨宁老师的论文《中学舞蹈在课改中的探索与实施》荣获中国科技理论成果丛书编委会组织的论文评选特等奖,《论新音乐教学》荣获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会组织的学术成果评选一等奖,编导的舞蹈《快乐假日》荣获全国校园春节联欢会组委会评选的国家级优秀编导奖。 ★林明训老师的论文《漂亮是美术鉴赏的标准吗?》荣获中国美术教育研究会河南省教育学会美术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组织的中南六省区中小学美术教育协作交流会论文评选一等奖。 ★朱晓峰老师的《金属的化学性质》获中国化学学会中南区化学教育专业委员会组织的教学录像评比一等奖。 ★黄有宝副校长和李经柳、洪武、刘芳玲、王奋、郭莉、符艳等老师荣获教育部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组织的“弘扬中华美德,构建和谐学校”读书征文活动国家级优秀指导奖.。. ★詹崇学老师的论文《我谈初中综合实践课》与《地理研究性学习的目标与方法》分别荣获“现代教育理论与实践论坛”评委会组织的全国论文大赛一等奖和二等奖。 ★杨舫玲老师的教学案例《关于二氧化硫性质的教学设计》《食品中的膨松剂》均荣获中国化学学会化学教育专业委员会组织的教学案例评比国家级二等奖。 ★邢益育、蔡明姬、陈奕海、袁家琼、陈策、郭莉等老师分别荣获《语文教学与研究》杂志社组织的第七届“新世纪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国家级指导二等奖和三等奖。 ★陈有信老师的下水作文《“榜眼”今说之我见》、韩爱民老师的论文《语文课改要注意培养学生创新思维能力》分别荣获第七届全国语文教师“四项全能”竞赛组委会组织的写作竞赛二等奖和论文竞赛二等奖。 ★范高忠老师荣获第二届全国中小学体育教学观摩展示活动二等奖、海南省中学体育课录像比赛二等奖。 ★郭仁望老师被中国中学生体育协会排球分会评为国家级排球优秀教练员。 ★郑祝利副校长被海南省教育厅评为海南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实验工作先进个人。 ★ 钟超老师被海南省教育厅评为海南省基础教育网络教研先进个人。 ★在2006年“华兴杯”全省中学生“语文与生活”主题作文竞赛暨网络展示活动中,黄有宝副校长和李经柳、闵祥玉、石良峰、袁家琼、方清娟、王奋等老师获高中组教师指导一等奖;黄峰、刘芳玲、邢春菱、王春果、蔡君、符艳、郭莉等老师获初中组教师指导一等奖;杨建江、陈有信、陈裕福、陈靖、林翠薇、敬宗毅等老师获高中组教师指导二等奖;洪武、韩爱民、陈蕊、云虹等老师获初中组教师指导二等奖;刘圆圆、范越丽等老师获高中组教师指导三等奖;黄峰、黄金玉、陈策、郑小兰、蔡明姬等老师获初中组教师指导三等奖。 ★郭莉老师的《观舞记》获海南省第十届现代教育技术与课程整合录像课评比一等奖。 ★梅梁老师荣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研究会组织的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设计一等奖。 ★尹海迷老师的《网络数据库的信息检索》获海南省教育厅基础研究处、海南省教研院组织的2006年海南省中小学信息技术教师说课评比一等奖。 ★陈长连老师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省中学历史教学专业委员会组织的2006海南省中学历史教学说课评比高中组一等奖、课堂教学评比高中组二等奖。 ★王玉洁老师荣获省教育厅举办的海南省音乐教育案例及教学设计评选活动中荣获中学音乐组一等奖。 ★罗长乐、陈帅、李娜、韩俊光、翁艳媚等老师获2006年海南省中学生文艺汇演优秀指导老师一等奖。 ★在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组织的2006年海南省中学生语文基础知识大赛活动中,黄有宝副校长和闵祥玉、邢益育、符永承、袁家琼、黄峰、蔡君、郭莉、郑小兰等老师获优秀辅导奖一等奖;刘圆圆、符气荣、方清娟、王奋、范越丽、洪武、赵祚前、邢春菱、王春果、符艳等老师获优秀辅导奖二等奖;李经柳、石良峰、梁煜、陈策、陈蕊、蔡明姬、韩爱民、黄金玉等老师获优秀辅导奖三等奖。 ★在海南省科学技术协会、海南省教育厅联合组织的第十八届海南省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中陈长连指导的《对虾养殖与水体污染》、余明川老师指导的《对虾养殖与水体污染》均获优秀竞赛项目一等奖;张永炳老师指导的《文昌名人山鸟类自然保护区可持续发展报告》获优秀竞赛项目二等奖;傅启地、赵仕美、吴清文等老师指导的《清洁高效环保的新能源太阳能》、张永炳老师指导的《文昌鸡的发展现状与未来》、张平老师指导的《给黑板换装》、邓洪老师指导的《禽流感对文昌鸡的影响》、张平、林升辉老师指导的《文昌挖钛何时了—文昌钛矿开采现状分析与对策》均获优秀竞赛项目三等奖;傅启地老师指导的“可以用脚踩出来的抽屉”,赵仕美老师指导的“可拆装式拉链”均获小发明类二等奖;赵仕美老师指导的“螺丝刀的改造”,伍小飞、朱晓峰老师指导的“二氧化碳制取装置及小型灭火器”均获小发明类三等奖;辛静老师指导的《戒毒仪》、《焕然一新的大沙漠》、《漂移的城市》和齐明华老师指导的《新家园》分别获科幻绘画类二、三等奖。 ★林树本、林鸿远、赵仕美等老师被中国物理学会授予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辅导海南省二等奖。 ★吴志军老师的《乙醇》获海南省第十届现代教育技术与课程整合录像课评比二等奖。 ★杨柳老师荣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研究会组织的海南省中学物理青年教师课堂教学大赛高中组二等奖。 ★吴玮玮老师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研究会组织的海南省中学物理青年教师课堂教学大赛初中组二等奖。 ★韩密老师的论文《浅析制约计算机辅助课堂教学效果的因素与对策》荣获海南省第一届现代教育技术论文评比二等奖。 ★杨志刚老师获海南省教育厅组织的海南省第六届中学体育优质课调教说课二等奖、上课比赛三等奖。 ★余好妹老师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组织的初中数学网络教案评比二等奖。 ★胡妍老师的《发展生产 满足消费》荣获海南省教育研究院组织的海南省高中政治科优质课决赛三等奖。 ★李鸿辉老师获海南省教育研究培训院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研究会组织的海南省中学物理教学设计三等奖。 ★林娇老师的《盐》、王慧荣老师的《定量认识化学变化》、陈林书老师的《质量守恒定律》均获海南省教育培训院组织的初中化学教学设计比赛三等奖。 ★潘彬、翁夏韧、韩密等老师制作的课件《信息处理工具——计算机》、《计算机网络基础教程》、《保卫黄河》均荣获海南省第十二届多媒体教材(软件)评比三等奖。 ★邢春菱老师获海南省教育厅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组织的“弘扬中华美德,构建和谐学校”读书征文活动优秀指导奖。 ★符致全老师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符帅同学获海南赛区一等奖;李加龙、林子晖等2位同学获二等奖;朱冠运、林淑汝、杨兹超、陈密、林道强、陈玉勇等6位同学获三等奖。 ★朱晓峰老师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林明信,杨兹超、林淑汝、董长欢、林方纠、云天林等6位同学获二等奖;黄良兴、林道潭、潘孝河、刘陶华等4位同学获三等奖。 ★陈斌老师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生物竞赛,林景宜同学获海南赛区一等奖;王位哲同学获二等奖;李文茂同学获三等奖。 ★林树本老师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潘孝河、张大乾、林江、陈玉勇等4位同学获海南赛区二等奖;张联平、吴育林、陈密、林师严、曹娈肖、何瑞林、林道飞、林易、欧怡孝、谢盛栋等10位同学获海南赛区三等奖。 ★吴娇老师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联赛,周军、陈升同学获海南赛区三等奖。

PSS:实在是找不到关于琼山中学任何一位教师的信息,就这样吧,未来的路不是靠学校帮你左右,能左右你未来的只有你自己。

PSSS:我也是文中的,10届毕业的,文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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